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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色的追逐——从莫奈到凡·高主题展

  • 发布时间:20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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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抚州市图书馆
  • 阅读次数:6438

19世纪70年代印象主义崛起,是法国艺术史的转折点。它是19世纪欧洲艺术发展的重要流派,也是现实主义艺术向现代派艺术过渡的阶段。印象派在光与色的探索中做出了重大突破,印象派画家对光线和色彩进行了科学而彻底的分析。

1874年印象派举办第一届画展,1886年印象派举办了第八届也是最后一届画展。而在这十二年间,印象派自身发生了变化。印象派内部经历了一系列的纷争与周折。

第八届画展中新增加了以修拉和西涅克为首的点描派新印象主义,以及以雷东和高更为首的象征主义等画家的作品。莫奈和雷诺阿反倒无立足之地。也就是说,新印象派和后印象派逐渐侵蚀了原始的印象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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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展览以光与色的追逐为主题,通过对印象主义、新印象主义、后印象派主要艺术家的介绍,代表作品的介绍,从技法、题材、特征、个人风格特点,探寻对光与色不同的表达,让观者直观地了解从印象派到后印象派这一时期艺术的发展。通过对不同风格作品的比较,加深对艺术家及他们作品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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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one 印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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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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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72,48cmx64cm,玛摩丹美术馆


日出·印象


《日出•印象》是莫奈的一幅代表作,印象主义运动就是以它命名的。这幅画描绘的是法国勒阿弗尔港口一个多雾清晨的景象。海水被晨曦染成淡紫色,天空被各种色块晕染成微红,水的波浪由厚薄、长短不一的笔触绘就,三只摇曳的小船在薄涂的色点中显得朦胧模糊,船上人影依稀可辨,远处的工厂烟囱、大船上的吊车等若隐若现。莫奈将从一个窗口看到的这一景象收入到画布上,如此大胆地用零乱的笔触来展示雾气交融的景象,这在绘画史上是史无前例的,这幅作品震撼了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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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99,89.2cmx93.35cm,费城美术馆


日本桥和睡莲池,吉维尼


莫奈在他吉维尼的花园中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如同往常一般,他被舞动于水面上的波光所吸引,于是开始创作全新系列——花园池塘里的睡莲。执着于要将睡莲完美地重现,莫奈运用了所有可能的方法,将其毕生绝学展现于此,令之浑然天成的美丽留在现实。画中光与影的表现可谓之绝伦。勾魂摄魄,引人入胜。光与色穿透了各种形体,黑色仿佛被消除,使碧柳、池水、花莲浑然一体,空间透视变得模糊,特殊的散点式聚焦使其远、近、高、低格外明澈。营造出仿佛颤动的画面,空气四散飘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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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94,100cmx65cm,普希金博物馆


黄昏下的鲁昂大教堂


克劳德•莫奈画了关于教堂的顶级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展现了人们创造的生活,而自然就沉浸于生活中。教堂的生命如同地球一样,几个世纪来不断公转,每天又进行着自转。自然变化了,色彩也跟着变化,要把教堂从易变的色彩中解放出来。站在教堂面前,她会留给你们复杂但深刻的印象。在教堂西侧对面二楼的工作室中,莫奈耐心地记录着一天中不同时间里光和影的变化:同时在不同的画布上作画,从日出到日落,随着光线条 件的变化从一个画布到另一个画布,然后第二天再重复作画。太阳光的照射条件不同,复杂的哥特式建筑也总是呈现出不冋的状态。

布面油画,1891,64.8cmx99.7cm,保罗·盖蒂博物馆


早晨雪中的干草堆


在1890年秋天,印象派画家克劳德·莫奈拥有了一块他家附近的麦田。到下一年的夏天,他在不同的季节里,至少画了三十次干草堆。《干草堆》是莫奈的第一个系列,该系列集中关注单一的绘画主题,通过颜色,触感,构图,光线和天气条件来区分不同的作品。他说:“对我来说,真实的风景几乎不存在,因为它的外观不断变化;它的存在依靠其周围环境来,空气和光线的不断变化来显现。”在户外写生之后,莫奈在他的工作室里重新进行调整,来达到每幅作品色彩的和谐统一。天空中的粉红色回应了雪的反光,干草堆阴影中的蓝色可以在草堆,屋顶和雪地里的冷光中看到。随着凸起的,断续的笔触,莫奈捕捉到光线的细微差别,并创建了一个坚实的几何结构,防止前景简单地平面化为一团。干草堆是固体形式,而外围的房子是从远处模糊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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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75,100cmx81cm,美国国家美术馆


莫奈夫人和她的儿子撑着遮阳伞


《莫奈夫人和她的儿子撑着遮阳伞》在户外所画,可能绘于几个小时的谈话中。艺术家的目的旨在表达一个休闲的户外家庭的感觉,而不是一幅正式的肖像,人物的姿势和位置,暗示了他在打断妻子与儿子的散步的瞬间,捕捉到了他们的形象。这里描绘的瞬间的简洁是由充满活力的颜色的动感的笔触所传达,标志着莫奈风格形式的确立。明亮的阳光从卡米尔的后面照射而来,使她的遮阳伞顶部和背部飘动的衣料变白,而下面的野花的颜色的反光,使她衣服的前部变黄。


爱德华·马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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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63,190cmx130cm,奥赛博物馆


奥林匹亚


这幅画的名字“奥林匹亚”,是当时许多妓女的“艺名”。《奥林匹亚》是马奈绘画才华的一个非凡例证,特别是他和谐处理明暗色调和运用浅棕色调节画面的能力,在这幅作品中显露无遗。画中,马奈对于色彩的处理也非常到位,特别是在背景中将不同色彩的颜料融为一体,最为精妙。在这样的背景之上,他再一次尝试了轻微的色调变化,这一点从黑人妇女手捧鲜花送给画中女主角的这一部分可以看出来。模特儿仍然是维多琳•默朗,她的特征非常易于辨认,她随意的姿势,自信而傲慢的眼神,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刻意炫耀的裸体,佩戴着流行的首饰(这也确立了整个场景的现代感),脚边还站立着一只黑猫——所有的这些都让公众和评论家觉得无法容忍。

布面油画,1863,208cmx265.6cm,奥赛博物馆


草地上的午餐


《草地上的午餐》在当年的沙龙展出中引起了极大反响。在《草地上的午餐》之前的油画作品中,只有神可以以裸体的形象呈现,而马奈在这副作品中却打破常规,破天荒的将普通人的形象描绘成裸体,这在当时是极其反叛的一件事情,被当时的人们斥责为低俗,并不被社会所认同。他直接表现尘世环境,把全裸的女子和衣冠楚楚的绅士画在一起,画法上对传统绘画进行大胆的革新,摆脱了传统绘画中精细的笔触和大量的棕褐色调,代之以鲜艳明亮、对比强烈、近乎平涂的概括的色块,这一切都使得官方学院派不能忍受。此画在构图上,把人物置于同一类树木茂密的背景中,中心展开了一个有限的深度,中间不远的地方那个弯腰的女子,成为与前景中三个人物组成的古典式三角形构图的顶点。画中几个人物构成一个互相交错的三角形,两位男子和裸体女人的肢体互相交缠,这样就把此画的性恋的含义凸现了出来。


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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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0-1881,130cmx173cm,菲利普斯收藏馆


船上的午宴


画面捕捉到了雷诺阿的朋友们在分享食物和酒的同时,边吃边谈话的悠闲气氛。他们坐在可以望见塞纳河的沙图的迈松•富尔奈斯餐厅的阳台上。巴黎人很喜欢这个餐厅,可以在它的附近租用小划艇,吃一顿好饭,或停留过夜。这幅画展示出雷诺阿具有掌控复杂人物群体的能力,也是雷诺阿运用印象主义技巧达到顶峰之作。他用柔和松散的笔触,使这一休闲的群体显得温柔亲和、富有魅力,同时富于动感。画家还捕捉到了透过天棚弥漫在人物身上和桌上的光线。桌上的静物采用了厚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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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0,64cmx54cm,私人收藏


康达维斯小姐像


《康达维斯小姐的画像》又名《少女伊莲》,是法国印象派大师皮耶尔∙奥古斯特∙雷诺阿最具印象主义风格的肖像代表作品之一。这幅作品是为一位银行家的女儿所作,画像上青春美丽的少女,含羞带笑,纯真优雅,给人以恬静与向往之感。艺术家将优雅的衣服、发型,与童年天真烂漫的表情融合在同一画面之中。尤其吸引人的是松散的红色头发和漩涡状的枝叶背景,流动的线条和女孩精致柔和的侧脸完美呼应。在暗调背景的衬托下,这位金发披肩的少女显得格外青春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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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76,131cmx175cm,奥赛博物馆


煎饼磨坊的舞会


这幅油画在1877年的印象派画展上展出,是雷诺阿最著名的杰作之一,也是他在印象派时期的一件代表作。画中描绘了某个周末的午后,在蒙马特一个门庭若市的煎饼磨坊旁,人们正享受着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雷诺阿的朋友们成了场景中的模特儿,这幅画完全在室外创作,在煎饼磨坊的花园中完成。雷诺阿完美地再现光与影的交错变幻:阳光穿透树叶,斑驳地映照在人们的脸庞和衣服上,并在地面上留下浅色的光点。从画中的人物,我们可以认出乔治•利维拉、劳特累克,画家亨利•热尔韦、科尔代、弗朗克-拉米及贡纽特。尽管雷诺阿的本意并不是为一群人绘制肖像,而是想要将这个日常生活的片刻永存,但他依旧细致地描绘了这些担任模特儿的友人样貌。


埃德加·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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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74,85cmx75cm,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舞蹈课


这幅画在1876年的第二届印象画派展览中展出。此画取材自芭蕾舞大师朱勒•佩罗特教授的一堂舞蹈课。人们通常认为这幅画是献给这位老师的,而不是描绘他教授的这堂课。场景是被认真安排的,看上去却很随意。画面中的芭蕾舞女演员有的在跳舞,有的在等待,有的在整理服装,她们呈现出各种姿势,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背景右侧的妇女是舞者的女性家长们,她们来陪伴她们的孩子排练。她们除了负责保护她们的女儿外,还肩负着把她们介绍给参观舞厅的富有男士的任务。她们经常来看彩排,像德加作品中的大多数舞者一样,这些芭蕾舞女演员当时并没有演出。这是德加在排练厅很随意的状态下,捕捉到的她们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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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艺术,1878,60cmx44cm,奥赛博物馆


明星


这幅作品是德加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他选择从高点俯视的画法。舞者的裙子似乎消失在舞台灯光之下,投下光滑苍白的淡紫色阴影。她裸露的胳膊和胸口呈粉色。德加用快速而又沉稳的笔触跟随舞者迅速地穿越舞台。舞台上的舞女不是名演员,也不是社会名媛,而是一位普通演员。画家以她们的舞姿为媒介,刻意追寻光与色的表现。通过对舞女的造型的描绘,表现出强烈的灯光反射效果。这幅以室内灯光为描绘对象的作品,成为印象派绘画中最脍炙人口的佳作。舞台上的布景与绿色的地毯,衬托着光照下的舞女,显得虚无缥渺、绚丽变幻,成为一个唯美的世界。


卡米尔·毕沙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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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77,64cmx65cm,奥赛博物馆


红色屋顶——冬天印象


1877年巴黎第三次印象派展览时,这幅画第一次亮相。这是一幅典型的卡米尔·毕沙罗作品。在他众多表现乡村生活的画作中,这是他画了一辈子的主题,记录田野,丰收,果园以及蔬菜园,他费劲心力以一种统一的和谐来描绘光线和风景。这幅画中,不仅仅是山丘底部的村庄里的房屋沐浴在傍晚温暖的红色阳光的照耀之下:此外,整个风景都是用红色以及红棕色笔调来刻画的吗,以在其他绘画中也常见的艺术家典型的特色方式。毕沙罗通常非常小心的设计构图。《红色屋顶》中能够找到证据,尤其是在前景中几乎光了的水果树的近乎雕塑的质感上。修长的树干在冬天的花园投下长长的影子,让观看者以最明亮的方式看到小村庄中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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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97,93cmx92cm,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


蒙马特大道(冬天的早晨)


蒙马特大街冬天的早晨,又名蒙马特大街,是法国印象派大师卡米耶.毕沙罗的晚年代表油画作品。这是一幅蒙马特大街的全景图,街道两侧尽收画面,人群流动,车水马龙,由于视角宽广,楼房林立,车马人流很小,只能凭感觉用粗笔点画出来,然而显得特别生动,加之透视准确,画中车马人流仿佛在画中移动,它描绘了现代都市的繁忙热闹场面。它预示了20世纪未来派画家所热衷描绘的景象--现代都市快速运动节奏。在这幅画上,构图宏伟,街景庄严而有气派;色彩丰富柔和,在冷暖色对比中,充满中间调子的过渡,形成一种细致而变化丰富的灰调子,但却很明亮,它显示着光的饱满,其笔触均匀而不失活泼变化,粗犷与细致融为一体,表现出毕沙罗特有的艺术风格。




Part Two 新印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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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修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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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4-188652.74cmx78.22cm,芝加哥艺术博物馆

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

这幅作品最能代表修拉“新印象主义”的风格,这是作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用密密麻麻纯色圆点排列组合而出,整个画面透着一种静谧的空气感,并且色彩明度高,极具装饰色彩。画面人物总舵却很叫交集,画家运动了一种精确而有条理的科学方法处理人物之间的空间距离。画面描绘了一个炎热的周末下午,巴黎附近的大碗岛上游人在河滨树林里休息的情景。画面左下角的三个人似乎刚吃过午餐,我们可以看到酒瓶和装食物的篮子。前景左侧斜躺抽烟的男子可能是一位工人。前景右边一位把臀部垫的很高,借以展示自己身材的女子,正打着一把遮阳伞,一手牵着长尾的小猴,与旁边的男子欣赏大碗岛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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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3-1884,201cmx300cm,英国国家美术馆

阿涅尔的浴者

这幅画表现的是克利希附近塞纳河畔工人和孩子们洗澡的景象,我们还可以在地平线看到位于克利希的工厂及其烟囱。这是修拉第一次尝试这样恢弘的场面描绘。修拉已经开始涉及印象主义画派的创作手法,同时运用了新印象派画家常用的新技艺,即点画法,就是运用绘画技巧将光线和色彩分解成无数点,点与点之间彼此独立,并不混为一起,但却和谐共存。在这幅作品中,画家并没有放弃鲜亮的色调,同时又极力寻求达到总体上的均衡和稳定。这种新技法在画家的许多幅油画草图中都有所运用,且清晰可见,而作品中几乎所有的人物形象也都在这些草图中有所表现。与此同时,尽管修拉保留了印象派所追求的整体氛围的不定性效果,但在描绘一些景象,如船只映在水面上的倒影时,仍然表现出画家对古典主义的重新诠释,对静止状态的模糊处理,以及对光线润色下场景的精妙把控,以至于让一些现代评论家由此联想到另一位画家的名字,即皮耶罗•德拉•弗朗切斯卡。




PartThree 后印象派




保罗·塞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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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904,70cmx92cm,费城美术馆

圣维克多山

我们看见,在一片没有人迹的广阔天地间,雄伟的大山似乎从明朗清澈的大气中升起;它那坚实的、凹凸起伏的身形映现的闪烁的光影之中。全画气势庄严、崇高,略带忧郁,反映了塞尚深沉的精神世界。在这幅画中,每一个体块和造型都被处理得极为严谨,使人联想到他静物画中的一个个苹果的描绘。然而,塞尚风景画色彩的丰富多变,却是其静物画所难以比拟的。在这幅风景画中,他以朴实有序的笔触,表现出物象的细微色差。虽然画中颜色种类不多,但每一种色都有着丰富的色阶变化。那浓重而沉着绿色,衬托出不同明度与纯度的土黄、土红和蓝色,使整个画面恰似一首和谐的色彩交响乐。同时,那无数的笔触,被敏感而理性地放置在画面上,成为厚重而富于肌理变化的色块。笔触的种种走势、排列、连接、转换和交织,构成了空间,也产生结构,形成对比和谐的秩序。面对这幅画,我们可感到色块、笔触、线条等抽象的视觉要素,从客观景物的图像中漂浮出来,在画中形成一种新的现实。而这种“新现实”的意味,正是塞尚绘画艺术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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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99,55cmx74.5cm,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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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与花瓶

这幅静物画是19世纪最杰出的静物画之一,它包含着多种元素——水果、餐具、桌布和窗帘——它们依据精妙的位置排列起来,别有神工意匠。一种颜色优雅地向相邻的另一种颜色浸透,水果的黄色和红色映衬着瓷器上的花纹,瓷器的白色和桌布的颜色又相映照,最后棕色的窗帘将所有颜色的静物都衬托得更为绚丽多彩,也顺势融合了桌子的灰黑色和背景的深褐色。整幅画好像是同时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描绘的。桌子的边缘虽然正对着观赏者,但是桌面好像在轻微地向前翻转,刻意营造出一种不稳定性,然而这却将塞尚希望完整表现水果的造型艺术的意图表现得淋漓尽致。


文森特·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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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8,95cmx73cm,慕尼黑新绘画陈列馆

向日葵

一八八八年夏天,梵高知道高更要来阿尔(Aries),梵高高兴极了,他盼望和高更一起住、一起画画、一起谈论艺术,盼望了很久,终于要实现了。梵高买了桃木床,买了椅子,他刚到阿尔,没有钱,曾经睡在地上,但是他觉得要好好款待高更,要准备一个美丽优雅的家给他。梵高摘了田野盛放的向日葵,带回家,插在陶罐里。好像要用明亮灿烂热情的南方之花来欢迎朋友。他写信给朋友,描述他如何布置房间,他也描述自己开始画向日葵。他觉得向日葵像最好的友谊,热情、慷慨、灿烂、明亮、温暖。陶罐里的向日葵带着阳光的冶艳,带着泥土粗犷浓烈的气息。梵高觉得这些花斩断了,离开了土地,仍然放散着阳光的灿烂和温度。他用明度最高的鲜黄做背景,好像整个画面都是光,强烈的光,使人睁不开眼睛,一片泛白的光,使人目盲。 陶罐里的花,离开泥土太久了,花瓣变干,扭曲成更顽强的姿态,好像在对抗死亡,坚持色彩与形状的记忆。花瓣枯干,更显露出花瓣中央一粒一粒一排一排密密结构的葵花子。葵花子赭褐色,梵高用颜料一层层堆叠,刻意用画笔沾黏厚厚的颜料,形成凸起的颗粒,不像绘画,更像雕塑,可以触摸肌理质感,所有生命在死亡里固执坚持存活的庄严质感。在大片明亮黄色里,少数醒目的是花蒂的绿,甚至用蓝线条勾勒,使花蒂尖锐飞张,好像在空中要抓住什么的充满呐喊的手。梵高用这样的画迎接高更,他把这张画挂在高更房间的墙上,表示最大的热情、最大的爱。梵高一连画了十张左右的《向日葵》,画到高更到达阿尔。高更到阿尔是一八八八年十月二十八日,他们相处了不到两个月。十二月二十三日梵高手拿剃刀跟在高更身后,髙更落荒而逃,梵高用剃刀割下自己的耳朵。《向日葵》也许是梵高燃烧自己的方式,彻底而纯粹,他剧烈的爱的形式,生前使人惧怕,死后却令人震动。我们害怕这样的爱,我们又渴望这样的爱。梵高的《向日葵》书写出世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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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8,72.4cmx91.3cm,凡·高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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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

也是为了高更要来阿尔,梵高刻意布置了他的房间。梵高的创作回到了非常个人的理由,不再是对农民、矿工、穷困流浪汉或妓女的关心,他认真描绘自己生活中的细节,为朋友到来插的向日葵花,为朋友布置的房间,最后缩小到自己坐的椅子和高更坐的椅子。梵高似乎放弃了最初读神学时为世人做救赎的伟大野心,他回到很个人的救赎。救赎可不可能是对生活最根本的关心?梵高显然在渴望一种平凡的幸福,一种爱与被爱的幸福。他画《房间》的时间是一八八八年十月,正是高更要抵达阿尔之前。这张《房间》很小,梵高却采取了特别的透视构图,似乎有点像广角镜拍摄的镜头。一张褐黄的木床占据主要的空间,两张椅子和一张小桌占据另一边的空间。床、椅子、桌子,都用粗黑线条勾轮廓,这是西方油画少用的形式,却是东方最擅长的墨线。端景是一扇窗,推开窗应该可以看到拉马丁广场,梵高稍早曾从广场对面画自己的家,从外面画这扇窗。桌子上有盥洗用的脸盆、水壶、杯子,墙上挂着一面镜子、一条布巾。墙壁和门是冷色调的蓝紫,床头挂着几件蓝布外衣,除此之外,床、桌子、椅子都是暖色调的黄褐色,床上的被褥是醒目的鲜红。梵高此时所有的风景或静物都是他的心事,那么这张《房间》透露着怎样的心事呢?这张《房间》像是梵高布置的新房,用来庆祝一种新生活的开始,用来准备迎接一个全新的温暖的生活。他之前画《夜间咖啡》的寂寞不见了,明亮的暖色调占据了画面大部分空间。这是一个梵高梦想的“家”。他是为高更的到来而布置这个“家”的,那么,他是以多么强烈的欢欣与兴奋在经营这个家。

布面油画,1889,73.7cmx92.1cm,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星月夜

这幅画无疑是凡•高最为知名的作品之一。缀满星星的夜空形成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旋涡。来源于自然写生的风景,鲜明地印证了画家在构图和表现力方面的才华。我们可以将这幅画看作是一种极端的努力,突破对自然形象的简单表现,在不朽和具体的内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进行创造。壮观的丝柏树和背景中的教堂塔楼形成的纵线,绵延起伏的山丘和超现实的星空旋涡形成的横斜线,共同形成了这个复杂构图的基本结构特征。凡•高在这幅画中设计了一场想象之旅,画中的风景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感知,一场超自然的体验,一次感官的愉悦扭曲,一次诗意的冒险。他的思想,以及作为一名画家由此而创作出的作品,从未演变成像他朋友保罗•高更和埃米尔•贝尔纳那样鲜明的象征主义。他一直致力于有形的自然,即使他对自然进行了扭曲。当看到这幅画时,观赏者被强制带入了画家精神上的星夜旋涡之中,融入了发散自阿尔勒上空夜色的宇宙能量之中。环状的笔画无疑是现代艺术中最有影响力、最具知名度的创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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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88,70cmx8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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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咖啡馆

在这幅作品中,每一件物体,无论大小,都呈现出严重的扭曲,仿佛被刺眼的灯光溶解了。让凡•高非常高兴的是,这幅油画最终呈现出几分幻象,成为被恐惧和空虚之感控制的梦幻之作。大壁钟在为最后一批不省人事的醉汉报时,这些沉默并劳累了整晚的居民已被最原始的欲望俘虏。凡•高写信给弟弟提奥:“在《夜晚的咖啡馆》中,我试图传达这样的信息:咖啡馆是一个能自我作践、疯狂、犯罪的地方。总之,我用淡粉色对比血红和酒红色,用路易十五和维罗纳绿色对比黄绿色和蓝绿色。所有这一切都笼罩在地狱烈火般的氛围中,沉浸在苍白的硫磺色里,从而表现一个酒馆的黑暗角落里潜藏的力量。”

布面油画,1885,82cmx114cm,凡·高博物馆

吃土豆的人

这些农民,他认为他们“极其丑陋和令人厌恶”,但正因如此,他们更接近真实的生活;他们如此富于表现力,已然成为艺术上一种社会形态的真实肖像,从日常生活的挣扎中涌现的道德象征。在完成这幅作品前不久,他写信给提奥:“那些把农民看得美好的人大可坚持他们的看法。而我却绝对坚信,如果画出农民的自然粗陋,会比随波逐流地展现他们的温顺谦卑获得更好的效果。”在另一封信中,他写道:“现在,我不仅在白天的时候作画,晚上也在小屋昏黄的灯光下作画,虽然我几乎分不清颜料盘上的颜色。因为我想捕捉夜晚特殊的光线效果。”之后他又在一封信中表示:“我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就是为了让看画的人感受到,那些在灯光下吃土豆的人是亲自在地里耕作的,用的正是他们伸向碗中的那双手。”他利用颜色的微妙差别塑造人物脸上的沟壑。早在几年前,他便声称“色彩本身即可表现”,并利用古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的肖像画,研究怎样把色彩作为一种表现手法,而不是简单地模仿事物的自然颜色。


保罗·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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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面油画,1892,75cmx94cm,奥赛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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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遣

这是产自高更第一次长期停留塔希提岛期间的作品,大概作于1891年到1893年间,反映了他对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梦想。标题“消遣”,意味着一些“快乐”的事情,听上去像一个承诺。它表现了两个毛利妇女,完全陷于她们肉体和感官的存在之中,看上去是像狗一样的自然创造物的一部分。她们引领了一种和平的存在,超越文明社会的匆忙或是生活必需品。二维和藤蔓图饰主宰了这幅装饰画。不现实的涂色具有明亮的光芒,但是高更避免了落差很大的对比。红色和蓝色,或是紫色和黄色相互搭配,但是并不沉重,因此达到了一种总体和谐的画面。毫无疑问,南海的天堂给了高更成为色彩画家的机会。在这里,他创立了他晚期作品强烈而独立的风格。


印象派绘画的最重要成就,就是发现和表现户外自然光下的色彩,捕捉大自然的瞬间变化。印象派画家走出画室,深入原野、乡村、街头写生,力求真实地刻画自然。借用“物体的色彩是由光的照射而产生的,物体的固有色是不存在的”这一最新的光学理论,印象派画家认为,景物在不同的光照条件下有不同的颜色,他们的使命便是忠实地刻画在变动不居的光照条件下的景物的“真实”,这种瞬间的真实不恰恰就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印象”吗?而印象派画家把这种“瞬间”永恒地记录在了画布上。